窗裏窗外 | 做自己 - 2024年5月

窗裏窗外

作者:林青霞
出版社:時報
出版日期:2011年07月25日
ISBN:9789571354071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394元

  黃霑臨走前兩個月曾和林青霞邀稿寫專欄,當時林青霞不敢答應。但當黃霑辭世之後,為了追憶他,她於是開始執筆寫了第一篇文章〈滄海一聲笑〉,在黃霑追思會那天刊登在《明報》上。這篇文章得到了許多迴響與鼓勵,於是有了第二篇、第三篇……林青霞從此以寫作的方式復出了。    《窗裡窗外》收錄了林青霞數十篇散文作品,共分為六個章節:「戲」裡說的是她的出道故事、拍戲的甘苦、對於作品的內心話;「親」談她的家人親情;「友」則書寫她與摯友的交往,細談她與三毛、黃霑、張國榮、龍應台、瓊瑤、徐克等人的往來互動;「趣」是她的生活記趣,有旅行見聞,也有她與影迷的邂逅;「緣」則書寫她一生難忘的相遇,像是和影劇記者的友誼,和季羨林的會面之緣;「悟」裡紀錄了她對人生的體悟和感動,以及她向聖嚴法師求道的故事。此外,本書還完整收錄了林青霞一些未公開的照片。
  《窗裡窗外》的文字真誠流暢,可以直接感受到林青霞的誠懇和溫暖,體會到她的真情流露。在她的散文作品裡,她依然是我們認識的大明星林青霞,她樂意分享她與電影圈友人的交誼,讓熟悉她的電影作品的我們,可以從她的文字中看到她的工作場景,及她對於電影的熱情和曾為之付出的辛勞;但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從她的文字中看到,她是一位母親,一個女兒,一個好朋友,一個可愛美麗又認真的女性。屬於平凡人的煩惱與迷惘,期待與盼望,躍然紙上。
  本書從林青霞的第一部電影作品《窗外》談起,一步步地帶領讀者走向她的窗裡,她將以最真情至性的一面和您分享她的生活,她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惑。不管您曾經看過多少部她的電影,不管您熟悉的是瓊瑤電影裡的她,還是香港武俠片裡的她,您都不該錯過以散文再出發的她,歡迎您一起來認識《窗裡窗外》的林青霞。
作者簡介
林青霞
  祖籍山東煙台,生於臺灣嘉義,臺灣電影女演員。一九七二年在台北西門町逛街時由星探發掘。以瓊瑤愛情電影《窗外》出道。一九七六年轉往香港發展。
  林青霞曾主演超過百部電影,主要包括:《窗外》、《我是一片雲》、《新蜀山劍俠傳》、《天山童姥》、《刀馬旦》、《新龍門客棧》、《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東方不敗-風雲再起》、《白髮魔女傳》、《刀劍笑》、《重慶森林》和《東邪西毒》等等。一九七五年以《八百壯士》,奪得了亞太影展最佳女主角;一九九○年則以《滾滾紅塵》一片贏得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的榮譽。

人生小語推薦序 | 蔣勳∕金聖華∕董橋∕馬家輝∕邢嘉倩∕邢愛林∕邢言愛自序 | 林青霞
一、戲走進「窗外」∕《窗外》的風景∕七十,八十,九十∕戲裡戲外都是戲∕重看東邪西毒∕東方不敗 甘苦談∕我哭了大半個中國∕八百壯士 戲裡戲外∕淚王子楊凡
二、親家鄉的風∕夢與真∕牽手∕只要老爺你笑一笑∕家鄉∕我的小寶貝∕花樣年華二十二
三、友滄海一聲笑∕演回自己∕三夢三毛∕寵愛張國榮∕創造美女的人∕甚麼樣的女子∕蚌殼精與書生∕她∕瓊瑤與我∕大導演手中的芒果∕有生命的顏色∕華麗而溫暖的城市
四、趣你是不是林青霞?∕我們仨,在杜拜∕生命的彩霞∕一秒鐘的交會∕寶島一村∕仙人∕吃飽了撐的
五、緣完美的手∕穿著黑色貂皮大衣的男人∕女人的典範∕當選!當選!馬英九當選!∕這次我來寫你∕一生有幾個十年∕久鬱一躁而不狂
六、悟小花∕大師的開示∕大師的風範

自序
  寫作出書從來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也是我不敢做的美夢,正如拍電影。如果不是黃霑,如果不是馬家輝,我不會有勇氣走出第一步。   
  黃霑臨走前兩個月跟我邀稿寫專欄,我沒敢答應。他走後,為了追憶他,我寫了第一篇文章〈滄海一聲笑〉,承蒙馬家輝看得起,在黃霑追思會那天刊登在明報世紀版。許多朋友看了鼓勵我,支持我,增加了我的信心和興趣,從此有了第二篇、第三篇乃至第四十幾篇。在黃霑追思會的前兩天,我坐在梳妝檯前,拿出稿紙和筆,一下筆就沒停過,如有神助的寫了兩千多字,彷彿是黃霑帶著我寫。到了天亮,我打電話給家輝,問他願不願登我的文章,他看完回了個電話:「明天就登,一字不改。」馬家輝是我的伯樂。他第一次跟我見面,就要求我寫專欄。不知道他是真的認為我能寫文章,還是以為明星寫什麼都有人看,也不知道他是真認為我寫得好還是懶得改,有時候被我逼急了,也會給我點意見。當初如果知道他不會好好改我的文字,我一定沒膽子公開,那麼我的文章就只能放在我書房的抽屜裡了。    為什麼會寫第二篇〈戲裡戲外都是戲〉?因為楊凡的好朋友黎姑娘正要發行邵氏公司的舊作《金玉良緣紅樓夢》,楊凡催了好幾次,要我寫一篇有關《紅樓夢》的文章。
  在寫第三篇〈小花〉那段時間,正處於港台新聞媒體對我無中生有蜚短流長的報導中。見了柬埔寨吳哥窟石縫裡的小花,給了我很大的啟示,於是想跟大家一起分享我的感受。
  第四篇〈牽手〉原名〈父親〉,是在跌跌撞撞滿身瘀紫的情況下寫出來的。那時候父親剛過世,我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東倒西歪的,整天拿著筆和幾張紙,一心想把我和父親的情感記錄下來。   第五篇〈華麗而溫暖的城市〉是為馬家輝的書《愛戀無聲》寫的序。在寫作圈還是幼稚園階段的我,要為博士寫序文,真是難為了我。那段時間父親剛離世,我帶著哀傷的心情到美國洛杉磯安葬老父。因為一早答應了家輝,不好推,交稿又有期限,只有帶著還未集結成書的稿件在飛機上一張一張的閱讀。因為情緒尚未從傷痛中回復,經常是拿著筆對著稿紙半天寫不出一個字,這才深深體會到以寫作為職業的人,那種被催稿的心情。當時心想,還好我不是靠筆吃飯,因為那寫不出東西又要準時交稿的煎熬,實在太痛苦了。第十一篇〈有生命的顏色〉是給金聖華教授的翻譯詩集《彩夢世界》寫的序。金聖華是我的繆斯,她很鼓勵我寫文章,常常給我打氣。每次見她以前,我總想擠出一篇文章,一方面是不想辜負她,另一方面也想聽聽她的意見。在和她談話的過程中,經常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觸動了我的靈感而完成一篇文章。
  從我的第三篇〈小花〉開始,她就成了我的把關師父,每篇文章的第一個讀者必定是她。我可以從她的聲音中感覺到文章的好壞,她總是用那清柔悅耳得像小女孩雀躍的聲音說:「青霞啊!好棒噢!你好會寫!」我也總是興奮的呵呵笑:「真的?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好高興噢!」接著:「不過有幾個字你要注意。」有時候她會說:「這篇完全不用改。」就這樣她帶著我一路走上寫作這條路。三年前我們逛書店,她指著書架上的書說:「青霞,你想像一下,兩年後你的書就會放在這書架上。」當時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這本書如果可以出版的話,她絕對是我的推手。       在學校上寫作課的時候,老師總是教我們寫作要有起、承、轉、合。我寫文章經常是想了個頭,就一路順著往下寫,寫到最後不知道該怎麼收尾,只好寫個圓滿大結局,但總覺得沒什麼新意,經常為此而苦惱。去年九月我正在寫〈重看《東邪西毒》〉的時候,認識了散文大師董橋,我藉此機會好好的向他討教一番,他說得瀟洒:「想在那兒停,就在那兒停。」有大師的一句話,我輕鬆多了。〈重看《東邪西毒》〉之後,每篇文章都得先過了金聖華那關才敢拿給董橋看。董橋很注重標點符號。我文章裡的逗點、句點、驚嘆號、問號……,在他的調度和修改之下,就更加的鮮活了。林燕妮說得好:「文章是腦子在演戲。」我在想,戲是我的文章,攝影機是我的筆,導演是我的腦子。我的寫作過程不過是換一種型式演戲罷了。現在人都喜歡用電腦寫字,我喜歡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在稿紙上,寫不好就把稿紙搓成一團往地上丟,丟得滿地一球一球的,感覺就像以前電影裡的窮作家,很有戲。     
  有一次從外面吃了晚飯回到家,經過梳妝檯,突然想到什麼,怕一會兒忘記,馬上伏在桌上寫,不知不覺坐了幾個小時,窗外傳來鳥的叫聲才知道天已亮了,看看鏡中的自己,不覺失笑,原來我臉上的妝還沒卸,耳朵上的鑽石耳環正搖晃著,低頭一看,一條藍色絲質褶子裙,腳上竟然還穿著高筒靴,時鐘指著六點半,正是女兒起身吃早點的時候,趕忙下樓陪女兒。兩個女兒見了我,一點也不驚訝,只淡淡的說:「媽,你又在寫文章啊?」
  人說寫作是一條寂寞的路,在這條路上我有金聖華、董橋和一些好朋友沿途的扶持和鼓勵,一點也不感寂寞。每當寫出一篇能夠感動自己又感動朋友的文章,那種快感是再怎麼辛苦都值得的。   
  十七歲踏入影圈,至今的三十七個年頭裡,無數人寫過無數篇有關我的文章,有的有根據,有的卻完全是虛構。這是唯一的一本由林青霞自己來寫林青霞的書。這本書,我以最真誠的態度寫出我最真的感受,希望和你分享。        在此我衷心的感激馬家輝、金聖華、董橋和所有鼓勵我的朋友,沒有你們就沒有這本書。
  對了,還有一位該感謝的朋友是龍應台,在她辛苦耕耘她的大你《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時候,還抽空在四季酒店的咖啡座給我私人上了一堂課。她很快的翻閱了幾篇我的文章,然後簡單的贈了我幾句:「不要寫『我覺得』。不要教訓人。不要太客氣,不要寫我很榮幸、我很慶幸這一類的話。寫文章有些『我』字是不需要的。要像雕塑一樣,把不必要的多餘的字都刪掉。」

「 東方不敗」林青霞 「用力!用力!再用力!」我用盡了全身吃奶的力猛地一甩頭,好不容易從夢魘中醒了過來。「撐着點,別再睡着了又醒不過來。」瞇着眼晴往窗外望去,漫山的烟霧,許多光着膀子的大男人,手裏提着裝滿點燃稻草冒出大量輕烟的水桶,一邊叫嚷着,一邊漫山遍野地跑,製造出烟霧瀰漫的氣氛,攝影機架在高台上,特大號風扇在攝影機的後側,攝影師正在試鏡頭,導演用大姆指和食指托着下巴,微皺着眉,正在跟攝影師交換意見。我坐在破舊的七人小巴(小型汽車)裏,穿着東方不敗的戲服,在那荒山上也算是個男人。唉!這是何苦?大姑娘家的,三更半夜混在這些『臭』男人堆裏扮男人,累得差點醒不過來。 副導演請我就位,到了現場才知道我得站在高高的樹頂上,表示東方不敗武功高強。武術指導把兩條威吔(wire,吊繩索,演戲用)穿過戲服,扣在戲服裏繃得緊緊的威吔衣上。「一!二!三!拉!」我上了樹。個把鐘頭後才聽導演喊「預備!預備!預備!開風扇!放鴿子!Action!」一大羣鴿子朝我這兒飛,「啪」的一聲,一隻鴿子打在我臉上。臉滾燙。我心想千萬別眨眼,忍着點,挺起胸來扮威武。否則重拍更辛苦。結果因為鴿子沒演好還是得重來。 東方不敗練功。 沙塵滾滾。 我在沙灘上,張開雙臂奮力向前奔,大風扇吹起紅木泥,銀幕上的我神勇威武,銀幕下的我灰頭土臉。 東方不敗要從海面升上來。 拍這塲戲前一晚,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早睡。 電話鈴響了,是楊凡找我打麻將。 「不行!今天我要早睡,明天早班要下水。」 「拜託啦!三缺一。」 「絕對不行,現在已經十點了,要打到什麼時候呀?」 「有尊龍吔——」 「有尊龍?好吧——為了看明星——最晚不能超過十二點。」 那晚楊凡特別開心,笑得連小舌頭都看到了。打了四圈,到十二點我堅持要走。其他三家千求萬求的不讓走。好吧!免為其難再打四圈,就這樣四圈又四圈,一直到天亮六點才「收工」。 我拖着疲憊的身子,覺也沒睡就到了拍戲現場,化好裝準備一會兒下水。左等右等還沒輪到我,也不敢睡覺。直到黃昏才叫我穿上戲服。 海水裏,幾個武行拿着滅火器製造水泡,表現東方不敗的爆炸力,一台油壓升降機讓我站在上面手扶着桿子,穩穩的浮出水面。 「預備!開機!」 幾個滅火器開啟,水面咕嚕咕嚕的,像煮開的水,我抓着升降機,還沒到水面,假髮就給升降機夾住了,嚇得我猛往上躥,生怕上不來給淹死。導演以為冒出水面的,會是一張美麗的臉孔,沒想到出來的是一張恐怖扭曲的臉。天馬上要黑了,再戴假髮也來不及。我提議,不如把我的長髮往後攏一攏拍好了。滅火器也因為效果不佳而取消。結果在夕陽的餘暉下,東方不敗由平靜的水面緩緩上升,配合着強勁的音樂,反倒成了最美最自然的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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