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飛翔(全十冊)(限量經典重現套裝版) | 做自己 - 2024年11月

宛如飛翔(全十冊)(限量經典重現套裝版)

作者:司馬遼太郎
出版社:遠流
出版日期:2019年01月04日
ISBN:9789573283911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2280元

司馬遼太郎三大長篇代表作之一
更貼近歷史真實,透過文學窮究國家走向的史傳文學鉅作

  繼幕末的《龍馬行》,司馬以《宛如飛翔》描繪出明治日本破壞與重生的動盪年代,以及當時歐美列強覬覦下的日本、清國與朝鮮局勢。司馬遼太郎收集巨量的資料與調查訪談,以維新三傑中的西鄉隆盛與大久保利通為中心,更藉由處於兩個對極集團:西鄉為首的英勇薩摩武士以及太政官政府體系,透過他們的興衰起落,描繪幕末維新至西南戰爭這段動搖新生日本的激昂年代。時值明治維新150年的今日,不論是對日本史、東亞史有興趣或者對國家前途有思索的讀者,都是極具意義的經典長篇。

  經典新裝版《宛如飛翔》
  美術設計展現另一種西鄉的虛像與實像

  ◎書盒主圖〈川尻本陣評定圖〉(永島孟齋畫)出自明治初期時興的錦繪新聞。這種視覺化報導結合浮世繪類型之一的錦繪與圖說,摻雜不少傳說與趣味性,虛實兼具的誇張風格引發大眾好奇心。

  ◎內裝書籍封面一改書盒的豔麗色彩,底圖採用質樸的薩摩藍染織品,也是主人翁西鄉平常穿著的單衣布料。兩相對照,表現世人形塑的與趨向真實的西鄉隆盛。

  ◎新版內文修正舊版中部分日期或地名錯誤之處。故事中登場、在東亞近代史當中舉足輕重的外國駐清駐日使節姓名,在新版中也經過校訂統一,讓讀者更易於親近閱讀。

  分冊簡介

  ①明治新政府
  明治維新與同時成立的新政府,內政外交皆面臨嚴重問題並隱含分裂危機:內有自封建制度及鎖國時代步向近代國家的過渡危機,外有歐美列強的垂涎覬覦。透過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與木戶孝允的主導,日本進行廢藩置縣以及官制、軍制的改革,新政府逐漸成形,可是舊士族的反對聲浪與騷動陰影不斷擴大,連太政官內部對國政也有諸多雜音……。

  ②征韓論
  西鄉隆盛與大久保利通這兩位莫逆之交,都是出身自薩摩的下級藩士家庭,並成為明治維新的中心人物,同樣為擘劃新日本而努力,卻因為理念不同而嚴重對立──西鄉希望透過征韓輸出革命促成結盟,而大久保卻唯恐此舉會使新政府土崩瓦解。大久保和伊藤博文等反征韓派人士四處奔走私下運作,力圖情勢翻盤……。

  ③西鄉下野
  明治六年十月的廟議,以征韓論為中心的議論激起火花四射的交鋒。西鄉敗下陣來,決意辭官下野。因為仰慕西鄉跟著遠赴東京的近衛士官與警視廳內的薩摩人,大部分為了追隨西鄉也辭官回鄉。太政官等政府要員所擔心的國家分裂與西鄉擁兵叛變隱憂浮上枱面,成為頭痛的現實難題……。

  ④佐賀之亂
  繼西鄉下野後,司法卿江藤新平於明治七年突然在佐賀樹起叛亂旗幟。叛亂彌平後,大久保利通對主謀者江藤處以梟首的殘酷刑罰。這種苛刻的處置,不只是為平定此亂後撲滅星點餘火,穩定政局,更是對背地裡培養實力、儼然成形的獨立勢力薩摩的警告。然而,全國各地士族的騷動並未平緩下來,於是大久保採取了轉移目標的計策……。

  ⑤征台紛爭
  征台形勢高漲的明治七年,大久保利通不顧外國使節與政府內部反對,無視當初反對征韓論的主張之矛盾,讓西鄉從道率軍出兵台灣,並親自到清國談判交涉。在五十日的停留後,終於和平解決征台紛爭,並獲得五十萬兩賠償。雖然北京行看似順利完成,然而,如何讓西鄉從道所率領的三千征台部隊不擴大戰事,順利撤軍,是大久保下一步的難題……。

  ⑥神風連之亂
  自台灣撤兵後,政府越發控制不住全國各地士族的反叛熱潮。於是,原本將目標擺在消滅鹿兒島私學校的政府,改以擊潰前原一誠為首的長州士族集團為策略。雖然警視廳的川路派出的密探在萩制住了前原,可是卻擋不住士族在熊本蜂擁而起的態勢。明治九年,肥後的神風連起兵叛變了……。

  ⑦士族蜂起
  政府鎮壓熊本、萩等地的士族叛亂後,對鹿兒島的警戒更不敢懈怠。特別是大警視川路利良,加強對鹿兒島私學校的牽制,加派更多密探到當地遊說、離間私學校與士族,更因此爆發這些警探是奉大久保、川路的密令來暗殺西鄉的謠言!私學校黨也採取反制密探的行動,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為日後的西南戰役埋下伏筆……。

  ⑧西南戰爭-宣戰
  明治十年二月十七日,薩軍自鹿兒島出發,進軍目標熊本城。對西鄉而言,這是他與妻兒的永別之日。迎戰的熊本鎮台軍司令長官谷干城決定採取籠城戰,等待援軍的到來。戰役準備開始前,來勢洶洶的的薩軍將領桐野利秋曾揚言「熊本城用一根青竹就可以輕鬆拿下」,幾乎沒有具體軍略的薩軍,憑藉的只有壓倒性的士氣與勇氣……。

  ⑨西南戰爭-敗走
  目標解救熊本城的政府軍,與薩軍在田原坂交鋒,雙方在此地持續了十餘日的激烈攻防戰。薩軍雖然裝備與補給不如政府軍完善,但實力堅強,政府軍懾於薩軍士氣如虹,接連慘敗。然後,在陸續增援的政府軍持續攻擊下,加上失去了篠原國幹等重要將領和諸多士兵,裝備不足的薩軍開始從田原坂撤退……。

  ⑩隨風而逝
  薩軍轉戰各地,最後回到鹿兒島,剩下三百多人堅守在城山。包圍在四周的七萬名政府軍,於九月二十四日早晨展開總攻擊。追隨西鄉隆盛,桐野利秋、村田新八、別府晉介等薩軍將領紛紛絕命。鎮壓叛亂士族的大久保利通,在隔年遭遇暗殺身亡,激昂的年代終於止息。

各界名家豪情推薦

  作家 平路
  日本歷史作家 洪維揚
  歷史旅行愛好者、《旅飯》網站創辦人 工頭堅
  日本歷史旅遊達人 熱血威爾&熱血P
  實踐大學應日系助理教授 蔡亦竹
  歷史學者、廣播及電視節目主持人、評論者 胡忠信
  《薰風》季刊主編 姚銘偉

作者簡介

司馬遼太郎(1923-1996)

  一九二三年生於大阪,大阪外語學院蒙古語系畢業,本名福田定一,筆名乃「遠不及司馬遷之太郎」之意。

  一九六○年以忍者小說《梟之城》獲直木賞,六六年以《龍馬行》《盜國物語》贏得菊池寬賞,之後幾乎年年受各大獎肯定,並獲頒文化勳章。六一年辭去記者工作,成為專職作家,慣以冷靜、理性的史觀處理故事,鳥瞰式的寫作手法營造出恢宏氣勢。一九九六年病逝後,其徹底考證與百科全書式的敘述方法仍風靡無數讀者,堪稱日本最受歡迎的大眾文學巨匠。著作已編纂為【司馬遼太郎全集】(全六十八卷)。

  中譯作品有:《鎌倉戰神源義經》《盜國物語》《太閤記:天下人豐臣秀吉》《關原之戰》《龍馬行》《新選組血風錄》《幕末:十二則暗殺風雲錄》《最後的將軍:德川慶喜》《宛如飛翔》《豐臣一族》《宮本武藏》《項羽對劉邦:楚漢雙雄爭霸史》(遠流)等。

譯者簡介

劉惠禎

  台北市人。曾任雜誌編輯、大學兼任講師。譯有《宛如飛翔》(一~五冊)、《孫子》等作品。
 
蔡宗明

  台北市人。一九六六年生,東吳大學日本文化研究所碩士。譯有《宛如飛翔》(六~八冊)等作品。
 
周素芬

  新北市人。東吳大學日文系畢業,從事翻譯、日語教學工作。譯有《宛如飛翔》(九~十冊)等作品。

 

宛如飛翔(全十冊)
①明治新政府
②征韓論
③西鄉下野
④佐賀之亂
⑤征台紛爭
⑥神風連之亂
⑦士族蜂起
⑧西南戰爭-宣戰
⑨西南戰爭-敗走
⑩隨風而逝

 



關於新版《宛如飛翔》設計概念

  西鄉的虛像與實像
  典藏書盒所使用的底圖為〈川尻本陣評定圖〉,描繪西南戰爭中西鄉軍在川尻本營的軍事會議情景,出自明治初期時興的錦繪新聞。這種結合浮世繪類型之一的錦繪與圖說之視覺化報刊,除了強烈的報導性質,尚摻雜不少傳說與趣味性,虛實兼具的誇張風格引起大眾的好奇心。內裝書籍封面一改書盒的豔麗色彩,採用質樸的薩摩藍染織品底紋,藉由書中主人翁西鄉私下常穿著的衣料表現其為人的真實質地。 司馬遼太郎大師透過《宛如飛翔》來描寫西鄉的虛像與實像,書籍裝幀透過華麗的錦繪與素樸的薩摩織物來表現世人眼中與趨向真實的西鄉隆盛。
 
  關於新版內文修訂
  內文以新版文庫本為基準,修正舊版中部分日期或地名錯誤之處。故事中登場、在東亞近代史當中舉足輕重的外國駐清駐日使節姓名,在新版中也經過校訂統一,讓讀者更易於親近閱讀。

  《宛如飛翔(翔ぶが如く)》這個充滿詩意的標題,讓人聯想到形容薩摩隼人極其傳神的鹿兒島方言:與其哭泣,不如一戰。絲毫不躊躇猶豫勇敢飛身躍下一戰的古代隼人,彷彿就在眼前,小說中的主角西鄉隆盛與諸多薩摩勇士,自始至終都抱持著這樣的豪情……這或許是讀者對這部小說的第一印象吧。近年,小說家宮城谷昌光在某場對談中揭示了司馬遼太郎使用在原題的「翔」字靈感,來自《詩經‧小雅‧斯干》。原本日文中並無「翔ぶ」(とぶ)這個字,司馬採用「翔」字取代原本漢字的「飛」。斯干詩文形容宮室之美「如鳥斯革,如翬斯飛」,如同鳥兒張開雙翼、雉雞展翅飛翔一般,這首描寫兄弟同心協力建造新宮室的詩文,或許也指涉西鄉隆盛與大久保利通二人在建設新國家的心境吧。

  150年前的明治維新是日本轉型為現代化國家的改革運動,當時做為留守內閣的西鄉隆盛除了大力推動廢藩置縣、地租改正,將舊日本粉碎重來,更想輸出革命精神至朝鮮,以強烈方式喚醒鄰國。自海外考察歸國的大久保利通,深感日本封閉落後,認為應暫時停止對外爭戰的政策,全力發展內政,建立起國家官僚體系。兩人同樣在為「明治新國家」的規劃與建設而努力──即使主張向海外輸出革命精神的西鄉與重視內治的大久保利通最後選擇的方向已有歧異。

  司馬遼太郎歷史小說的特點,在於其具「動態」的特質──描寫許多時代性與社會變動的細節,除了生動的情節刻畫,還忠實重現歷史時空。或許是因為他在二戰中的「學徒出陣」經驗,他始終在文學中尋求「這個國家為何會變成這樣」的答案。他的作品當中,比起書寫事情如何走到這步(How),反倒蘊藏更多事情為何走到這步(Why)的內容,在司馬一系列作品中,可以看出歷史因果的脈絡。

  從《宛如飛翔》這部作品,可以看見新生日本如何在國內不同勢力的爭論甚至流血內戰間產生,還有當年日、韓、清國外交攻防與勢力劃分的決定,造成琉球歸屬與台灣主權問題百餘年後仍餘波盪漾。

  這也是為何今日我們應該讀司馬遼太郎的《宛如飛翔》。150年前的新生日本,內政外交皆面臨嚴重問題並隱含分裂危機:內有自封建制度及鎖國時代步向現代國家的過渡危機,外有歐美列強的垂涎覬覦。要如何在那樣的情勢下存活?要如何在不同的意見中找出共識,齊心為國家未來努力?……司馬遼太郎歷史小說之所以不朽,正因為它總在讀者心中激起不斷外擴的漣漪。
 
  ──噯,您要不要去吉野看看哪?
  一位住在鹿兒島市內的朋友,建議我到市區外東北近郊的吉野鄉高原走一走。
  吉野鄉是桐野利秋的出生地。桐野在這部小說中從頭到尾都曾出現,是一個汗味十足的男人。

  當時我還不到三十歲,對桐野這個人物既一無所知,更談不上興趣。只是聽說如果站在面向吉野鄉的錦江灣、突出海面的大崎鼻草原上,可以同時享受海風和霧島落山風的吹拂,於是我就去了。

  我記得在小河畔吃便當時,眼前漂來小女孩兒穿的紅鞋帶小木屐。

  現在想起來,當時的情景和西鄉隆盛年輕時的軼事居然不謀而合。那件軼事被鹿兒島的川越政則記載在他的《南日本風土記》中。那是發生在西鄉年少,還和父親一起生活時的事情。有一年颳風、淹大水,家裡亂成一團,西鄉突然發現水已淹到牆腳,並看到紅鞋帶的木屐飄到牆腳邊。西鄉獨自開玩笑地對著紅木屐說起話來:

  我說木屐啊!這種颱風天你要上哪兒去呀?

  當時的薩摩人或多或少都有這種體貼和幽默感。我到現在仍然認為,如果不懂得它的微妙之處, 就不配寫有關薩摩的文章。現在我已開始著手寫這部小說,我仍然煩惱我的這部小說對這種人類情懷到底有多深刻的描繪。

  那位建議我去吉野鄉的朋友是年約四十的壯碩漢子,卻交代我在爬上高原的某處路旁要特別小心,因為那裡有漂亮的露草,開滿紫色的小花。這位愛露草的友人,同時也是示現流的劍道高手,大喝一聲可以劈斷粗木。

  往吉野鄉的上坡路有許多樟樹,豐滿的葉片在陽光照耀下迎風搖曳、閃閃發亮。似乎沒有別的地方比這裡更適合它的生長了。

  站在大崎鼻,風果然很強。我的朋友只提到風的事,我發現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沒有說。盡量把重要的事放在心中不說出口,是本地人自古以來的習慣。我的朋友自然也養成了這種習慣。

  其實遠眺的視野比山風、海風更妙。站在大崎鼻,只覺得屹立在錦江灣的櫻島,無論島姿、色彩都美得令人驚豔,足以讓所有的名島都相形失色。

  不僅如此。
  太陽正好倚在櫻島的右肩上。
  這使得櫻島四周的藍色錦江灣,全被渲染上濃淡有致的線條。
  右手邊的海在太陽底下波光粼粼,豔瀲可人;中央的海,由於逆光而顯得一片漆黑,給人一股彷彿有海怪潛藏的詭異氣息。
  但是一旦把視線向左移動,就看到截然不同的藍色世界在遠處展開。那裡的海,明亮而有生氣。
  「與其哭泣,不如一戰。」
  就像要把古代隼人的豪情渲染在湛藍的大海上一樣。
  從大崎鼻遠眺,櫻島傲坐中央,在它右邊遙遠的天際,可以看到位於薩摩半島尖端,有「薩摩富士」之稱的開聞岳。
  左邊,霧島山聳立在霞霧氤氳的波端。不僅如此,高千穗的山峰就像神仙飄搖的裙襬一樣層層相疊。
  由於這些群山都是活火山,這番景致以後或許會有改變;它的形成也還不到兩千年。

  奈良朝前後,這些山脈經常大爆發,甚至海中偶有新島湧上來。可怕的地層變動使人類很難在此定居,一直到平安初期才漸漸進入開墾的熱潮期,並併入中央的土地制度中。在這之前住在這個海岸地帶的人,被稱為「隼人」。

  就像歌舞伎的妝一樣,他們把眼眶塗上紅色,有時候也在臉頰上紅色的顏料,又由於他們的動作敏捷,才被稱為「隼人」。在《魏志》中出現的倭人,可能就是他們。薩摩人早在戰國時代初就認為只有他們才是正統的日本人,其他人只不過是和日本人相似的人而已,抱持十足的優越感。江戶時代,島津家由於自我的優越感,甚至暗地裡不將德川將軍一族放在眼裡。其實,在他們推翻德川幕府成立明治維新的時候,他們不像同一陣線的長州人對德川家那麼深惡痛絕,對覆亡的德川家也沒有無謂的感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對德川的態度,就像一個在土俵(日本相撲賽的搏鬥區)上打倒勁敵的鬥士,對被擊敗的一方懷抱奇妙的感情一樣,在歷史上留下不可思議的一頁。

  而且,他們不滿意自己一手創建的明治國家。明治十年之前,拒絕接受中央的命令,自成一個獨立的薩摩圈。
  「你們實在莫名其妙。」
  當我參觀吉野鄉桐野的老家舊址時,老實說,我真的這麼想。

導讀

名為飛翔的殉身

蔡亦竹
 
  《宛如飛翔》是司馬遼太郎連接《燃燒吧!劍》《新選組血風錄》《龍馬行》等幕末時代作品,和描寫明治後期日俄戰爭的大作《坂上之雲》之間的代表作品。主角是西鄉隆盛和大久保利通這兩位出身薩摩、也就是今日鹿兒島縣的兩大英傑及其身邊的人物,時代背景則是從明治初期日本建立新國家至最大內亂西南戰爭間的近代黎明期。

  正如司馬遼太郎所言,薩摩這個地方具有相當強的「非日本性」。過去統領薩摩的島津家是源自鐮倉時代的武家名門,雖然在戰國末期和德川家的對抗敗北,卻用鐵血實力確保了自己的領地,在日本的最南方始終被幕府警戒而存續下來。江戶的三百年太平時代裡,日本全國的武士都因為和平和身分固定化而變成了讀書階級的「文化人」,薩摩卻在封建制中雖然臣服於幕府,但內心卻暗自認為自己是和德川家對等的存在,繼續在這個西南方的隔離王國裡維持著戰國式的古風。

  西鄉隆盛和大久保利通就是出身於薩摩下級武士的鄉中。

  鄉中是薩摩藩特有的武士子弟教育制度,特色就是讓地區裡的青少年層由前輩自主負責教育後輩。西鄉和大久保就是同居住於下加治屋町的兒時朋黨,而整個加治屋町除了這兩位英雄外,還出了東鄉平八郎、大山巖、山本權兵衛、樺山資紀等幾乎照亮整個明治時代的人才,這也是為什麼司馬會說「明治國家就像是由一個社區協會打造」的原因。在薩摩的這種特殊風俗影響下,鹿兒島人培養出了熱情卻不多說話、作事大而化之卻擁有領導魅力、頑固而以辯解為恥卻勇敢果決的特殊性格。

  西鄉隆盛可說是這種薩摩氣質的巨大化身。

  明治國家建立之後,種種改革伴隨而來的不是魔法式的富國強兵,而是各階級如潮水湧來的不滿與憤怒。農民的苛稅沒有改善反而還加上了徵兵的重壓,維新主力的士族更是被剝奪了三百年以來的身分特權。在這種全國的不平聲浪中,只有新政府的官員們過著優渥的生活。而這種看似壓榨百姓而來的排場,藏著為了不讓列強嘲笑小看新生大日本帝國的滑稽苦衷。官員錦衣玉食的背後,則是每日擔心被不平士族暗殺的巨大心理壓力。在這種氛圍下,寓居於東京的西鄉卻自認已經是舊時代的產物,過著連外出衣服都只有一套的簡樸生活。西鄉這個巨大的無慾人格者,身邊跟隨著無數對於新政府不滿的壯士甚至維新功勞者們,隨時準備抬起這個維新象徵作為神轎,向新政府發起反亂。西鄉本人當然也知道周圍的意圖,所以自認不再有用的他,強烈希望自己能夠出使朝鮮要求對方開國,然後被朝鮮朝廷殺害之後以此為藉口發兵攻打來疏解士族們的不滿,這也就是明治初期的「征韓論」論爭。

  而作為新政府的率領者,苦心經營新國家又得承受舊勢力反抗的,就是西鄉隆盛的摯友大久保利通。

  不同於西鄉,大久保在兩年的訪歐使節團歸國後,深知日本與列強間國力的天差地遠。也知道如果攻打朝鮮,新生日本將會在出兵干預的列強手下灰飛煙滅。如果西鄉代表的是薩摩隼人的熱情和格局,那麼大久保代表的就是鹿兒島人的寡默和威嚴。這兩個一同從底層竄起,携手打造出明治日本的英雄,就在征韓論爭、台灣出兵、最後迎接近代最大內亂西南戰爭的過程中,一起身處如同大鵬破空快速移轉的時局,也一同如振翅飛翔般各自以自己的哲學為國家燒盡人生,最後也雙雙為了新生日本殞命。「宛如飛翔」描寫的,就是這段明治初期驚濤駭浪、充滿戲劇性卻也某種程度上似乎命中注定的維新英傑們生命群像。

  《宛如飛翔》如同司馬的其他作品一樣,與其說是歷史小說,不如說是司馬遼太郎用小說體裁串起的歷史觀及人物評文章總合。司馬慣用的鳥瞰法──像站在高樓頂層往下觀察人群般,用絕對客觀的角度書寫已知其一生總結的歷史人物,或許不像其他第一人稱視角的歷史小說般讓讀者有「什麼時候要寫到、會用什麼手法描寫那件重要大事」的期待感。但是司馬豐富且獨特的歷史觀點,和司馬始終熱愛「人」這種對生命的熱情,讓原本可能無味乾燥的這種手法反而給了讀者「和司馬先生一起談歷史」的另類臨場感,而這也是司馬遼太郎的最大魅力。「宛如飛翔」從頭到尾圍繞著西鄉和大久保兩個巨人,有趣的是這部作品開始和結束都是放在川路利良這個人物上。川路是西鄉和大久保的同鄉,也是日本的初代大警視。這位曾考察歐洲警察制度,畢生奉獻於日本警察制度確立的天生公僕,在思考上或許較接近大久保,但他同時也是最能理解西鄉人格偉大的薩摩人。另一位也在作品中佔了重要篇幅的桐野利秋,則是西鄉的死忠追隨者。這位以「人斬半次郎」的外號馳名的愛打扮血性漢子,也和川路在立場上對立所以兩人彼此防備,卻又莫名地有種除了同鄉以外的共通感──雖然一個保守一個狂放,但是兩人在幕末時都以「勇敢」聞名。而「勇敢」也是風格和主張截然不同的西鄉和大久保的共同特質。西鄉和大久保以及薩摩士族們從攜手到反目,一直到西鄉和桐野身死於西南戰爭,而在不久後大久保也遭到暗殺逝去。一年之後,川路也跟著病死,象徵薩摩勢力在明治日本的開始式微。

  司馬用「宛如飛翔」這個題名,點出了薩摩士族們在明治初期前後的巨大影響力和活躍。也用薩摩從幾乎獨佔政府要職,到西南戰爭後這個日本最強士族的消滅,歌頌並感嘆這群特異的薩摩隼人們在日本史上發出的短暫強烈光芒。司馬以明治初期為主題的「宛如飛翔」,除了是一本精采的歷史小說之外,更記載了這段新生國家希望與苦痛並存的歲月。現在的我們,也可以從中探討勇氣、哲學、犧牲的意義,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國民,我們應該如何看待、並思考如何建設自己的國家。
 
  (本文作者蔡亦竹為實踐大學應日系助理教授)

專文推薦

明治維新群像的建構與歷史真相的追尋
 
歷史旅行愛好者、《旅飯》網站創辦人 工頭堅

  許多年前的某個夏天,剛結束一趟橫越歐美的自助旅行,來到平成初年的東京,那年夏日的閃亮街景,從此成為人生中最難忘的回憶之一。其中,一張海報曾吸引了我的注意。在遙遠而或許有些失真的記憶裡,那是一張以開闊的藍天為背景,畫面下方兩個小小的人物遙望遠方,天空中如白雲般的字體寫著:

  《翔ぶが如く》(宛如飛翔)

  原來是前一年NHK大河劇的宣傳海報,畫面中的主角正是由西田敏行飾演的西鄉隆盛以及鹿賀丈史飾演的大久保利通。如果你也看過大河劇版本的《宛如飛翔》,可能也發現它其實是集結了許多部司馬遼太郎以幕末為主題的小說作品《龍馬行》、《最後的將軍》、《花神》等綜合改編而成。也正因為如此,看了戲劇版之後,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屬於《宛如飛翔》原作的是哪些部份? 而這部堪稱是司馬小說中真正的超長篇(十冊)巨作,又蘊含了哪些作者想傳達的精神?

  開始閱讀《宛如飛翔》小說,很快就發現它並非如我想像的是從西鄉與大久保的出身或過去開始交代起,甚至是先透過初登場的幾位人物,例如川路利良、江藤新平、伊藤博文、大久保利通…… 之側寫與鋪陳,第一冊直到第三章的中段,做為主角的西鄉隆盛,才初次登場。而或許更令人稱奇的是,故事開場的時代背景,已是明治五年,距離西南戰爭結束,西鄉與大久保先後身亡,僅僅五年時間。做為比較,八冊的《龍馬行》儘管也從坂本龍馬成年「出鄉關」之日開始寫起,前後畢竟跨越了近十三年的生涯;換句話說,《宛如飛翔》的濃度更高,而集中關照的主題,則是在明治維新後,西鄉與大久保這對長年摯友,對國家想像的不同與心境的轉變。

  眾所皆知,司馬先生以小說成名之前,原是記者出身,他在寫作時蒐集資料的方式,也像是個跑社會新聞的記者,不僅要求鉅細彌遺,也強調現地採訪,無論是戰國或幕末時代的古人,都彷彿當成認識的人物來描寫。但戰國題材的背景畢竟距今較遠,所以在情節上還是多了些想像的鋪陳, 較富戲劇性;然而與幕末相關的題材,在司馬先生取材時,尚有不少高齡的見證者在世,透過這些人、以及他所能找到的所有史料的整理,一點一滴構築出立體的人物像。雖然不敢自稱是司馬的鐵粉或專家,但至少在我讀過的作品中,《宛如飛翔》感覺上是最能夠反映他那記者性格的,一部近似於「非虛構」形式的小說,當然讀起來就比較「硬」一點,的確是需要很大的興趣與耐心。

  說到興趣,自從我因對坂本龍馬這個人的好奇與喜愛,而一頭栽進幕末與明治歷史旅行之踏查與實踐,基本對於黑船來航之後、直到大政奉還、戊辰戰爭……進入明治維新的過程與細節,還算有相當程度的掌握,然而在一邊閱讀、旅行、紀錄的過程中,心中不免便有越來越強烈的疑問:

  幕末雖然充滿了各種動盪與對抗,但也有著建立新國家的積極樂觀動力,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哪些事件或人物、哪些關鍵的轉捩點,令一步步地走向了軍國主義擴張之路?──從某些司馬先生的訪談與作品評論中,曾讀到他也因年輕時的參戰經驗,產生對歷史與國家的反省,並透過一部又一部的作品,包括後期的非虛構寫作,來尋求答案。

  做為讀者,我也等於是跟隨著司馬先生的探索,同樣思考著不只是日本,甚至是整個東亞近代史的議題;而這部《宛如飛翔》,便透過作者鉅細彌遺的考證與描寫,提供了其中一部分的解答。即使不想得那般嚴肅,當成是觀賞大河劇的參考資料,或者在探訪鹿兒島、熊本、佐賀……等相關景點的旅行閱讀,都是極好的經驗。
 
明治維新一百五十週年適逢新版有感

日本歷史作家 洪維揚

  日本評論家們習慣上將《宛如飛翔》與《龍馬行》以及《坂上之雲》並稱,認為是司馬遼太郎闡述日本近代史最重要的三部作品。然而,三部作品中《宛如飛翔》的份量最多(共十集),敘述年代卻是最短(從明治五年九月川路利良於橫濱搭船前往法國至明治十二年十月川路病逝為止共約七年)。

  用十冊的篇幅寫七年的時間理應綽綽有餘,不過本書的另一特色在於小說必備的元素之一──人物之間的對話占全書比例相當低,或許是作者為呼應本書的主人公皆為薩摩人─薩摩人的特性在於寡言敢行─而刻意為之。

  或許會有讀者感到納悶:既然本書人物間的對話比例是如此之低,那麼本書的內容要如何鋪陳呢?對一般小說作家而言或許如此,對歷史小說巨匠司馬遼太郎並不構成難題,他先是以全知的觀點不時在全書為讀者介紹時代背景,並夾雜名人或是事物的相關軼事。由於以明治初期薩摩為時代背景,因此除西鄉吉之助(隆盛)、大久保利通、川路正之進(利良)三位主要薩摩武士外,也旁及其他二線薩摩志士及長州、土佐、佐賀等所謂的維新元勳。

  接著司馬遼太郎以客觀公正的態度及無比豐富的知識敘述明治初年政壇上最大的衝突─征韓論。在司馬遼太郎筆下這場明治初年政壇上的最大衝突顯得平淡無奇,眼見出使朝鮮的主張遭到駁回,西鄉二話不說於翌日遞出辭呈返回薩摩,於是以西鄉為首的五名主張征韓論參議連袂下野。《宛如飛翔》一書的最後是司馬遼太郎以擅長的從天空俯瞰大時代動態的筆調描述西南戰爭,雖然篇幅長了點(將近三冊),但是務必請讀者讀完這堪稱歷史小說中經典的內容。

  行文至此,想起距今二十多年前,那時正值我大學延畢準備歷史及日文的研究所考試。雖說在準備研究所考試,歷時數個月的閉門苦讀後感到無比沉悶,隨手拿起當時剛入手的《龍馬行》和《宛如飛翔》兩套書閱讀,沒想到欲罷不能,一路讀到研究所考試的前一晚,至今仍是我最喜愛的司馬遼太郎作品前兩名。繼近六年前的《龍馬行》後,再次榮幸受到遠流出版公司的邀稿為新版《宛如飛翔》撰寫推薦序,適逢明治維新一百五十週年以及NHK推出以西鄉為主人公的大河劇《西鄉殿(西郷どん)》,讀者們不妨透過《宛如飛翔》來認識維新時期的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川路利良等薩摩志士,以及從封建制度過渡到絕對主義天皇制的明治初期吧!
 
不是我在說,是歷史在說--明治維新一百五十週年有感

歷史學者、廣播及電視節目主持人、評論者 胡忠信

  二○一八年是明治維新一百五十週年,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終戰一百週年,也是六八學運五十週年。用歷史的脈絡加以爬梳、理解及詮釋,三者可說一脈相承,息息相關,當今的我們,仍然無法跳脫三大歷史事件。

  為了讓閱聽大眾了解三大歷史事件,我在節目邀請專家學者、民間人士以及日本友人多次推出專輯,並介紹不少相關的歷史人文書籍。在累積了密集閱讀及專業訪談以後,為了讓工作同仁了解「歷史現場」,二○一八年六月底、七月初我組團赴日本鹿兒島參訪,主要以島津家族以及西鄉隆盛的史蹟為主,進行了考察及參訪。在回台前一天,我們住宿於城山上的旅館,同仁都利用時間去採購,我利用時間把收集的資料看一次,再以一個下午將城山繞了一圈, 我駐足在西鄉曾經藏匿的洞穴,以及西鄉的「終焉之地」,我望著對岸的櫻島火山,也不斷地自問一個歷史疑問:「為何西鄉要舉兵反對明治政府?為何革命戰友大久保利通及西鄉隆盛反目成仇? 為何西鄉的歷史定位獨樹一幟?」

  司馬遼太郎雖然被尊稱為「歷史小說家」、「國民作家」,但他絕對是一位史才、史學、史識兼備的一流歷史家。「窮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 成一家之言」,司馬遷的自我期許,自認為離他很遙遠的司馬遼太郎,才學識以及說故事能力,在眾多明治維新的研究著作或相關史書中,《宛如飛翔》正如其名,如鷹展翅飛揚,宏觀及深度令人佩服。

  明治政府成立以後,推動「廢藩置縣」、「徵兵令」、「租稅改革」,正是明治領導層的共識,幕府制度被徹底解構。然而,上述「近代國家」的必然進程,也侵害到傳統本土「士族派」的根本利益,西鄉隆盛正是此派的精神領袖。正如拿破崙把法國革命派的火山爆發出口引向對外征伐,西鄉隆盛的「征韓論」也是意圖將士族的一股悲壯、怨氣導向朝鮮、清國、俄國。但是務實的內閣主流派大久保等深知明治政府目前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打造「近代國家」--尤其是建立統治國家的官僚體系,才是當務之急。於是,「太政官」(官僚系統)以及「士族派」的路線問題,成為「西南戰爭」的引爆點。具有歷史透視力的司馬遼太郎,試圖告訴我們:大久保利通建立的「有司專制」--由官僚成為國家機器的主導力量,才是明治維新以來「近代國家」的真正推動者。司馬遼太郎撰述本書是一九七○年代初,他也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為例,軍部力量在終戰後退出歷史舞台,日本的財經官僚成為「日本第一」、「經濟奇蹟」的主導力量。「歷史是現在與過去之間永無休止的對話」,「每一部歷史都是現代史」,司馬遼太郎「會通古今」的撰述功力一流。

  司馬遼太郎的坦誠率直之處,在於重新建構「虛像的西鄉」,再偉大的革命鬥士,即使有「開國元勳」的稱號,有唯一「陸軍大將」的頭銜, 如果昧於時勢,無法與時俱進培養國際觀,必然也會走入歷史的黑洞。西鄉隆盛無法企及華盛頓, 兩人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此。

  司馬遼太郎善於書寫日本人的心靈幽暗意識,他以「百科全書般」的豐富史料,非常細緻地建構「幕末維新」。日本人崇拜悲劇英雄,中津藩士增田宋太郎如此描述:「與西鄉先生接觸一日, 即生一日之愛;與先生接觸三日,則生三日之愛。親愛日增,無法離去。今,只得不論善惡而死生與共。」西鄉隆盛的獨特魅力,人格特質充滿感染力,也解答了我們的疑惑。

征韓論 早晚開始轉涼了。 關於西鄉使韓一事,在消息靈通人士之間一時議論紛紛,而後竟得到了一個幾近決定性的結論,亦即: 「塵埃已然落定,一切悉如西鄉所願。」 據說是三条卿允諾的。參議個個幾乎全支持西鄉,有的即使不甚積極,也還保持緘默,好比佐賀的大木喬任便是。同為佐賀出身的大隈則是游離分子。而擺明了不同意的大久保和木戶,在回國之後便請了假,不曾出席廟議。岩倉具視則尚未回到日本。總而言之,事情看上去彷彿只要內閣首長太政大臣三条實美允諾便可一舉解決了。 當時,內閣記錄中曾記載西鄉在廟堂之上對三条「曉以大義」一節,唯日期並不清楚。不過,這分資料的真偽可就不得而知了。 記錄裡,西鄉的話中夾帶了薩摩方言。 「太政大臣哪!請您仔細聽我說吧!」 以此為始,西鄉接著說道: 「今天的太政大臣,不同於過去的太政大臣,是王政復古、明治維新的太政大臣哪!」 他說明了島津齊彬以來的亞洲政策,指出列強如今在亞洲耀武揚威,認為日本應該先下手為強插手亞洲事務。 「你今天若不聽我的話,日後只怕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無論怎麼辛苦都非得照我今天所說的去做不可。再怎麼說,這應是日本的神意天職。咱們總歸要先以朝鮮為外垣,然後再以它為根據地,和俄國互相較量。」 西鄉的意思是,俄國總有一天會南下,屆時日本肯定會和俄國發生衝突,為了防範未然,應該先定下對策。 而關於朝鮮,西鄉以為: 「若不打那麼一次仗,無法真正理解他們的國情,」 因此務必要有打仗的覺悟。他說: 「若不打仗即使嘴上說得感情再好,也不過是表面的同盟而已,並不能以誠相交。只要有一丁點的利害衝突,彼此的關係也就不得了了。」 最後,他又說道: 「你比我年輕,應該會比我死得晚些,請你記住我現在所說的話。」 不過,如果這真是西鄉所言,在一向措詞禮貌的他來說,則未免顯得過於粗魯了。同時,當時西鄉是否曾用過類似「明治維新」、「根據地」等等詞彙?此外,記錄中他還說過「這並不是我隆盛一個人下的判斷」,西鄉曾自稱為吉之助,隆盛這個名字倒是極少用,如此想來,這分記錄便不足以遽然採信了。 總而言之,西鄉這一陣子經常到位於麴町內幸町三条實美的家中。 「可怕得讓人幾乎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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