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下的孩子 | 做自己 - 2024年5月

藍花楹下的孩子

作者:薩哈兒.迪麗真妮
出版社:商周
出版日期:2013年09月05日
ISBN:9789862724217
語言:繁體中文

☆轟動2013全球書市,歐美文壇最受矚目新銳作家☆版權受出 英、美、德、法、義大利、荷蘭、西班牙、加泰隆尼亞、瑞典、丹麥、挪威、芬蘭、捷克、斯洛伐克、以色列、巴西、中國
  迪麗真妮扣人心弦的小說是對暴政的強烈控訴,對背負歷史傷痕者動人的致敬,也是對人性嚮往自由的頌揚。--《追風箏的孩子》作者卡勒德.胡賽尼 Khaled Hosseini
  每場革命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九七九年伊朗人將國王驅逐出境,以為換來了自由民主的共和,然而,伊斯蘭神權取而代之,以激烈手段排除異己。一九八八年,一場整肅風暴在德黑蘭監獄染血前行,預估有四千至一萬兩千名政治犯遭到處決……
  那段被遺忘的歷史影響這些孩子每一步和每個決定,  閉上眼睛,一切重現眼前  他們深信,活著就足以證明有可能從殘破的瓦礫中重建美好的事物  總有一天,他們要攜手回到故鄉藍花楹樹下,敘說回憶裡的故事
  奧米德的爸媽被帶走時,他正在吃飯。媽媽匆匆撫摸他的臉,她的手指冷得像冰。爸爸親吻他的額頭,叫他不要害怕,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但他們從來沒有回來。於是他時時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彷彿一直在聆聽,想要揪出徘徊在空氣中任何一點一滴父母的消息……
  瑪莉安接起電話時,一顆心直往下墜,對方還沒開口,她就知道了。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丈夫。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人都怕遇上最壞的結果。她聽說有家屬去探監時,卻拿到囚犯的私人物品,才知道人已經不在了。他已經不在世上了。家屬就是這樣得到死訊:一張紙和半袋人生的碎片……
  本書透過六個交錯的故事,揭露一九八八年發生在德黑蘭艾文監獄的血腥肅清。
  臨盆在即忍受殘酷訊問的女子、盼望擁抱女兒卻莫名被處決的父親、手握丈夫死亡宣告和半袋人生碎片的妻子、不能開口問起父母去向的孩子,這些人躲不開歷史染血的雙手,可是他們深信,活著,就足以證明有可能從殘破的瓦礫中重建美好的事物。活著,就能繼續說故事,為死者傳頌驪歌。
作者簡介
薩哈兒.迪麗真妮(Sahar Delijani)
  一九八三誕生於德黑蘭,年長後到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研讀比較文學,目前旅居義大利杜林(也是書中數名角色流亡成長的地方)。
  迪麗真妮發表過許多詩作與短篇小說,作品散見各文學期刊。二○一○年她以〈另一個新生〉(Another Birth)入圍手推車獎(Pushcart Prize,美國小型出版社最佳年度文學作品獎),本書便是以這篇短篇小說為基礎發展而成。
  參見迪麗真妮網站:www.sahardelijani.com/en.
譯者簡介
楊惠君
  政大英語研究所碩士,從事翻譯工作多年,譯作豐富,包括《辛格家族》、《來自巴拉圭的情人》、《謀殺之心》、《班伯里十字》、《飲食與愛情》、《法律與文學》、《建築的表情》、《完美的房子》、《生命就是堅持信念,走到最終》等。

一九八七年伊朗伊斯蘭共和國,德黑蘭萊拉對奧米德的印象是這樣的:睜大了眼睛、手腳緊繃、死命地吸著手指。他坐在飯桌前,屋內一片狼藉。每扇門都被撞開,櫥櫃倒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全被翻了出來。四處散落著書本、報紙和衣服,還有信封、髮夾、筆和鞋子。帕里薩的幾件衣服上還有沾滿骯髒鞋印。父母被捕的時候,奧米德就在那裡。當時他們正在吃午飯。碧藍的天空沒有半片雲彩,單調無奇。空氣中嗅得出酷暑即將降臨;季節似乎就要更替。奧米德的父親拿著擣杵,手指扣著一只鋼碗,把碗裡的肉末、鷹嘴豆和馬鈴薯擣成泥狀,下頷微微冒汗。奧米德把手指伸進一碗酸乳酪裡,裡頭拌了壓碎的玫瑰花瓣。帕里薩對他皺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用湯匙?」錯都錯了,這下奧米德不知道該拿他的手指怎麼辦,只好繼續擱在碗裡,酸乳酪感覺冰涼滑嫩。他看著母親。看著她美麗的眼睛,和瀑布般披在肩頭的性感秀髮。那件美麗的紫色襯衫,襯得她的臉頰白裡透紅,也遮住了日益隆起的腹部。他看著像是從她的眼裡潑灑出來、將一切淹沒的愛。「沒關係了,」帕里薩說:「你的手指已經擱在碗裡了。但下次要用湯匙喔。」奧米德把手指伸進嘴裡,品嚐酸乳酪和玫瑰的味道。這時房東太太出現在門口,左右跟著兩名官員。她的臉色慘白,嚇得瞪大眼睛,話也說得急促,還不由自主地不斷拉扯罩袍,不住懇求,在恐懼下顯得語無倫次。衛兵進來,直接把他爸媽帶走,留下奧米德面對一桌的飯菜。帕里薩匆匆撫摸他的臉,她的手指冷得像冰塊一樣。他父親親吻他的額頭,叫他不要害怕,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但他的聲音如此微弱,奧米德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無聲地落下,從此消失無蹤。衛兵到處翻找文件、書信、傳單、詩作、禁書,離開時滿載而歸。有許多生活的紀錄必須帶走。那些紙張將決定誰死誰留。他的父母,帶著他們的愛、奮鬥和輕薄如紙的生命。就這麼走了。奧米德坐在飯桌前。四周亂成一片。他哭不出來。他坐在那兒搖來晃去,口水順著手指滴下。衛兵把他爸媽上了手銬、戴上蒙眼布、拉出去,房東太太追過去。他們沒費多少力氣,因為他爸媽沒有反抗。他們沒有揮動手臂,也沒有喊叫。四下寂靜,像是週日早上的清真寺。彷彿他們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他的爸媽,等著衛兵來把他們的家、他們的生活,以及留在家裡和尚未降生的孩子,弄得一塌糊塗。把他們家搞得天翻地覆,什麼都朝他們臉上丟。直到後來,房東太太的嗓子啞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才跑去打電話給阿格哈楊 和濟娜特嬤嬤。奧米德坐在飯桌前。孤伶伶的。面對糊掉的燉菜和帶有玫瑰香的酸乳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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